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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5000年发展史中的资本力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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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汉大学法学博士杨梦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春节期间读完了《资本年:资本秩序如何塑造人类文明》,此刻深圳的窗外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同样是万物生长的春季,公元前18世纪的巴比伦统治者或许正在举行“砸碎泥板”的仪式,以昭示贷款无效的赦令对债务苦工的恩德;而始于年春天的连绵大雨,则从西北欧逐渐笼罩整个欧洲大陆,掀开了欧洲中世纪衰落的序章;年的春天对于荷兰数以千计的投机者们也不甚友好,稀有的郁金香球根在疯涨到荷兰盾后,泡沫骤然破灭;到了年春,“光荣革命”后的英国迎来了“二王共治”时代,《权利法案》的签署奠定了君主立宪制*体的宪*基础……

这些或轰轰烈烈或悄然发生的事件,在书中通过“资本”这个关键词被串联起来。而对于何为“资本”这个尚无定论的概念,作者在生产要素与社会关系的传统理解之上创造性地提出,资本是货币的“第六种职能”,是一种出于对未来的信任而构建的合作秩序,是一种控制社会生产和再生产的方式,并通过资本如何积累、资本如何成形、资本投向哪里三个问题的解读,递进式述说了资本秩序建立的过程。一部资本的形成史,也是一部人类文明的演进史。

一、蝗虫与蜜蜂

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书中对资本形成历史进程的描述,似乎也印证了这一观点。在两河流域的农业资本难以为继后,古希腊贸易资本、古罗马掠夺资本相继登场又走向覆灭。罗马把资本工具充分运用到掠夺事业中而迅速崛起,又在罗马银币的急剧贬值中落下帝国帷幕。早期的资本原始积累通过掠夺获得,而暴力本身也要通过资本来驱动,资本被战争、皇权、宗教捆绑而裹足不前。直至15世纪,欧洲掠夺资本的复兴带来资本秩序的崛起,哥伦布登上拉丁美洲的同时,也是印第安人灭族的开端。资本如蝗虫,铺天盖地而至,用锋利的口器迅速收割新大陆的财富。

但或许真如曼德维尔在《蜜蜂的寓言》中提出的,“私人恶德即公众利益”。殖民地的贵金属在葬送南美洲的同时,却为欧洲投资创造了条件,哺育了欧洲帝国和世界贸易的繁荣。跳出资本主义语境之下、脱离原始积累环节,资本又化身为勤恳的蜜蜂,通过高度合作、默默生产而造福大众。在战争资本主义的保护和支持下,19世纪的英国开始重组全球产业和劳动分工,欧洲走向现代世界权力的中心。攻城略地的传统帝国思维,逐渐被以贸易为核心的商业帝国思维取代。创新和工业资本登上历史舞台,资本的逻辑也成为了支配当代经济社会的客观规律。

用蝗虫和蜜蜂来隐喻资本掠夺与奉献的两个特征,实际上并不足以反映资本的复杂性,资本也从来不是单纯地以其中一种面目示人。《资本年:资本秩序如何塑造人类文明》通过上、中、下三篇,分三个阶段将资本演进的历程娓娓道来,资本在历史的洪流被裹挟前行,又反过来深刻作用于人类文明。从一个时期到另一个时期,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从一个产业到另一个产业,从一种形态到另一种形态,资本展示出近乎恐怖的生命力与塑造力。

二、因果与宿命

既然资本的力量如此强大,那为什么经济增长总是周期性的崩溃?贫困陷阱为何会周而复始?同样是靠掠夺资本起家,古罗马和欧洲为什么走向了不同结局?甚至依托于同时期的革命资本,美国与法国却缘何走上了不同道路?近代科学又为什么没有产生在中国?衰落与崛起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是因果还是宿命?

书中围绕资本边际收益递减与耗散结构体系,尝试在历史发展的轨迹中给出解答。在作者看来,作为经济运行中的铁律,资本不管投向何方都不可避免地遭遇边际收益递减的魔咒,这为从两河流域到*河两岸、从古罗马到中世纪,一次次“从有序到无序”的“宿命”提供了解释。阿瑞吉提出的资本体系积累周期,通过16世纪初以来先后登场的热那亚-伊比利亚周期、荷兰周期、英国周期及美国周期,阐述了由于边际收益递减出现,物质扩张阶段向金融扩张阶段过渡,直至后期引发“临终危机”的理念。透过书中历史发展角度的阐释,我们可以对这些理论和术语、兴衰更迭与人类不断经历的收益边际递减困扰,获得更为充分直观的理解。

资本当然会尝试和边际收益递减进行抗争,于是战争、对外扩张与新技术的发现,成为新的积累中心崛起、新的积累体系塑造的主要路径。就像当初热那亚资本离开意大利、阿姆斯特丹资本离开荷兰一样,大量伦敦资本也撤离了英国,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资本仍然繁荣,只是承载使命的主体在发生变化。但从根本而言,书中反复提及的另一个理论——耗散结构体系,才是避免边际收益递减后崩溃的根本办法。希腊式耗散催生的商业贸易文明,欧洲基于掠夺资本建立的全球性开放耗散体系带来了西方的兴起,以及英国通过战争资本主义主宰了西欧耗散体系进而引领工业革命等种种历史证明,建立开放的耗散体系,是资本远离平衡态、走向边际收益递增的根本出路。

既然开放的耗散体系是拯救资本边际收益递减的关键,那为什么有所突破的往往不是已有积累的国家,资本反倒要去往别处另寻出路呢?为什么部分国家迅速融入现代化大潮之中,部分却依然挣扎在周而复始的贫困陷阱?为解释这个问题,书中又引入了“锁死”的概念。因为沉没成本,强烈的路径依赖性常常将一个国家的经济锁入既有的技术、产业。当存在足够大的既得利益集团后,制度就会越来越“刚性”,甚至锁死,制度的跃升和持续的经济增长很难产生。无论是英国在新一轮产业变革中落伍,还是清朝在富足中覆灭,无一不佐证了这一点。

三、结束与开始

基于体系积累周期理论,阿瑞吉矢志不渝地认同资本主义必然崩溃的信念。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金融化突飞猛进,越来越多的资本从物质扩张撤离到经济扩张,结合技术周期已经接近尾部的现实,当前体系周期的结束与崩溃似乎已经有迹可循。新的增长点还未发现,所有“低垂的果实”已经被采撷完毕,资本再次滑入边际收益递减的深渊,而人类却依然没有找到克服科学停滞困境的预期。回顾年人类的资本形成史,在技术周期的*昏时节,边际收益递减发生的同时,资本会变得越来越愿意尝试新出现的富有吸引力的事物,并愿意承担由此带来的风险,这将推动新一轮技术高潮涌现。悲观者正确,乐观者胜利。每一次萧条都孕育着新技术革新的可能,或许新一轮的技术革命会在经济泡沫破灭前出现。

短短几十年间,中国为人类社会演绎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巨大变迁,走过了其他国家几百年的发展历程,造就了令世界瞩目的“东方奇迹”。中国人从耻于谈钱到大方追求,甚至在CBD的咖啡厅也可以不时听到隔壁桌几千万的项目,资本似乎无处不在却又难以名状。《资本年:资本秩序如何塑造人类文明》不灌输生涩的道理,不描摹晦涩的概念,而是从五千年后回望,看看人类社会是如何在资本的塑造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看看在历史中发生的故事又如何仍在今天重复上演。那么,回答当下难题的答案,似乎也在资本形成、发展的历史脉络中,早已有迹可循。

编辑陈莉校对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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